“如此,老身便代家中几个丫头,先行谢过萧夫人和萧宗主厚意了。”
秦老夫人含笑点头,替孙女们承了这份情。
萧彻只觉得胸口那口闷气堵得更厉害了。
他强忍着拂袖而去的冲动,优雅起身:“老夫人客气了。今日叨扰已久,晚辈先行告退。”他行礼的动作依旧标准,只是转身离去的步伐,似乎比来时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。
珠帘落下,萧彻的身影消失在门外。
沈长乐捧着那小小的锦匣,对着萧彻离去的方向,再次盈盈一拜,声音清脆悦耳:“恭送萧五老爷。”
抬起头时,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狡黠而得意的光芒。
屏风后,隐约传来几声低低的、压抑不住的轻笑。
秦老夫人看着长房的外孙女,无奈地摇头笑了笑,眼中却满是宠溺和赞赏。
这小丫头,胆子是真大,这反击,也是真漂亮!
……
宴席散场,宾客们陆续告辞。
沈坤失魂落魄地跟在沈长乐身后走出程府大门。
更让他心塞的一幕出现了:周博的继室黄氏和她的女儿,正亲亲热热地拉着沈长乐的手,在门口说着体己话。
那黄氏笑容温婉,举止得体,言语间对沈长乐满是关切和欣赏,沈长乐也含笑回应,气氛融洽。
“今日人多,也没能好好说上话。改日定要去我家坐坐,尝尝我新得的江南点心方子。”
“多谢黄姨盛情,长乐改日定当叨扰。”沈长乐微笑应下。
黄氏的女儿也乖巧地向沈长乐行礼道别。
而程家的管事和下人们,则殷勤地簇拥着沈长乐:“表小姐慢走!”
“表小姐的马车在这儿!”
“快,给表小姐的马喂上等的精料,加足了!这一路回去可别累着!”
仆役们手脚麻利地给沈长乐那匹神骏的白马添上最好的豆料,清水也换得干干净净。
至于沈坤……程家的下人们仿佛根本没看见他这个人。
他的马孤零零地拴在一旁,无人问津,连口水都没有。
他就那样尴尬地站在一旁,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众星捧月,看着周家母女与女儿言笑晏晏,而自己这个父亲,却像个多余的影子,被所有人彻底无视。
巨大的羞耻和愤怒几乎要冲破他的天灵盖!
他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沈长乐的马车,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他尊严扫地的地方。
马车缓缓驶离程府那朱漆大门。
车厢内一片沉寂,只有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。
沈坤再也按捺不住,质问长女:“乐儿,你……你怎么跟周博那个继室走得那吗近?还那般亲热?她不过是个商贾出身的填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