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充踏出桐山居所的时候,巷子外横躺着的那几个人已经消失无踪,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,以及他们那股腥臭腐烂的信息素的味道。
是苏醒之后跑了,还是被环卫工垃圾回收了?
桐山的房子隔音很好,可以阻绝一般的噪音。
可是,也并没有半个人来敲门询问情况。
刚才来不及细想,冷静下来发现这确实很不寻常。
这件事会不会给桐山添麻烦呢?
不过,根据那以一敌众的打架能力以及作为科研者的地位来推断,很容易得出一个「完全不会」的结论。
毕竟上位者的世界是他接触不到也难以想象的。
当阿充徒步走回单位的时候已经是深夜。
城市空轨全天24小时运营,但基本上不对Omega开放——当然,也不是完全不开放,只要有配偶陪同就行。
他们的理由非常充分:Omega随时有可能发情,有配偶在身边才能及时进行标记,这实在是为了所有乘客着想的体贴规定。
他发誓下次他一定要偷一辆飞行摩托,连型号他都看好了。
有件事他没告诉桐山,其实他的副业还有很多,小偷小摸、坑蒙拐骗,目前除了杀人和卖春以外什么都干,而现在这情况跟卖春基本上没差别,将来他亦肯定会杀人。
他也没有告诉桐山,他之所以出现在那条偏僻的巷子,正是要与人进行一些非法交易。
他手头有一批对Alpha来说不太妙的走私品,作用是让正常状态的Alpha立即进入发情期且在一个固定时间内无法解除,由于发情期的Alpha残暴、凶恶、失去理性,巧妙利用一下会有意向不到的效果。
虽然在普通人的想象中,上流社会应当不屑于使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才对,然而现实并非如此,往往真实的商战甚至是政治战就是这么朴实无华。
在原定的计划里,他指定对方派出一个Beta来参与交易,一手交钱一手交货。
到了地点发现身边围上来三、四个Alpha,阿充立即就知道中计了:对方这是想黑吃黑。
好巧不巧他的发情期突然降临,因为他的信息素非常浓郁,格外具有冲击性,又是在这种高危季节下,瞬间就形成了连锁反应,几个Alpha接连被诱发进入了发情期。
事情就这么发生了。
这也没什么好抱怨的,只能怪自己不够小心而已。
如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,他根本没带着货去赴约,还蹭到了临时标记和一顿饭,将来说不定还能从桐山那里继续获得标记,不用四舍五入他也是赚了。
阿充想到此处,下意识舔了舔嘴唇,回味着美食的滋味,还有对他来说难能可贵的高潮经历。
做爱原本应该是那么爽的事情来着吗…
…
他一面想着,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员工宿舍的拐角处。
突然,黑暗中闪过人影,随即一个不明物体就朝他猛地砸了过来。
阿充伸手将那玩意儿抓在手里,连看都没看就拧开往嘴里倒,然后「咕咚咕咚」吞咽了下去,营养液廉价酸涩的味道冲淡了口腔中残留的食物香气,让他莫名有些不爽地皱眉道:「味道很好,下次不许再买了。
」
「去你爹的!
」 黑暗中的人影晃动了一下,显露出细长的身形。
那人叫做笹川龙平,是他的发小虽然更应该用「损友」这个词来形容才对,此刻正在对他的不知好歹破口大骂:「我骟你爹。
」 「你现在就去。
」阿充回答,「要不是他,我会在这鬼地方受苦受难?
」 这个世界对于Omega来说根本和地狱没两样。
尽管它也为Omega设置了一些晋升空间,也只不过是在囚笼里爬楼梯而已。
说到底,第一层地狱与第八层地狱有什么本质不同吗?
阿充的头突然痛了起来,说话的时候,周围的沙子像有生命那样慢慢汇聚到他身边,织成一张充满砂砾与灰土的网。
这张网是活的,震颤着伺机而动,在空气中摩擦出细微的声响。
他之前试过这一招,当这张网张开四散的时候,那股冲击力能使坚固的建筑外墙遍布划痕。
如果多练习,再附着上雷电之力,即使想将大楼碎成齑粉也指日可待吧。
紧接着这张千丝万缕的网「呼啦」一声被点着了,倏地照亮了天际,尘埃结成块扑簌簌落在地上,摇摇晃晃地散落开来。
漂亮的火焰燃烧在沼井充的眼中,闪烁着艳丽的光彩。
有一小簇火苗擦过他的脸颊,但是被沙尘翻滚着绞住,很快就熄灭了。
龙平眼看阿充的沙网被烧得差不多了,这才来得及压低声音骂道:「我肏,你发疯了是不是?
这里是员工宿舍楼!
」 「你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