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知白凝望着顾止渊,神色凝重:一千两,买我往龙潭虎穴里闯?
顾侯爷,这生意听着像送命。
自然不是让你去送死。
顾止渊声音平稳,不起波澜:宫里宫外自有接应,保你进退无虞,事成与否,银子照付。
卫知白沉默片刻,心中权衡利弊一番:银子烫手,换个人情如何?
替我找个人。
谁?
等事成后,再谈也不迟!
好!
得到顾临渊的确切答复,卫知白懒洋洋一拱手:侯爷爽快!
那这桩要命的买卖,影阁接了。
他起身,艳红的袍角在昏暗光线下划过一道流影,转眼便隐入了成衣铺后堂的幽暗之中。
翌日,王石坚的驸马府邸,张灯结彩,喧天锣鼓。
朱门高户,宾客盈门,满眼锦绣。
威远侯府的贺礼由十七亲自送到王府门前,沉甸甸的紫檀木礼盒,内里是一对品相极佳的南海珊瑚树,流光溢彩。
礼数周全,让人挑不出错处。
十七递上礼单,对着王府管家和旁边脸色有些僵的王尚书拱了拱手,声音很洪亮:我家侯爷旧伤突发,实在无法亲临,特命我献上贺仪,恭贺驸马爷与长公主殿下百年好合!
此言一出,周遭道贺的喧闹声都静了一瞬。
王石坚一身大红吉服,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。
顾侯当真没来…
…
他心头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。
外人猜测,顾侯爷莫非与王石坚闹掰了?
如今连婚礼都不曾亲自到场,便是与他王家生了嫌隙,与他王石坚这新驸马划清了界限。
顾侯爷为国征战,旧疾缠身,实乃憾事。
石坚,还不快谢过侯爷心意?
王尚书反应极快,立刻堆起笑容,暗中重重扯了一下儿子的衣袖。
王石坚连忙上前一步,对着十七深深一揖:多谢侯爷厚礼,请转告侯爷,石坚铭感五内,待侯爷贵体稍愈,定当亲往侯府拜谢。
十七略一点头,转身策马而去,留下身后一片压低的议论嗡嗡作响..... 驸马爷可是候爷副使,鞍前马后,大婚之日,侯爷不来,着实说不过去,看来传言是真的,侯爷这是想要和王家划清界限。
王石坚听着人群中的议论,心中虽然有些沉闷,却也理解侯爷的做法。
更何况,不管怎么说,若是没有侯爷,他王石坚的婚事不会成。
倒是王尚书在整个婚宴上,心事重重。
整个大婚,循循渐进,并无意外发生。
转眼便来到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刻。
然而,当王石坚推门而入,房间内红烛高烧,龙凤呈祥的喜帐内,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寒意。
长公主一身华丽嫁衣端坐床沿,盖头早已被她自己扯下扔在一旁,凤冠霞帔也掩不住她脸上冰封般的厌恶与高傲。
她冷冷睨着几步外局促不安的王石坚。
王石坚手心全是汗,他小心翼翼地端起案上两杯合卺酒,步履沉重地走到长公主面前,喉头滚动了一下,才艰涩开口:娘....嗯...公主殿下...娘子请饮合卺酒。
长公主眼皮都懒得抬,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极轻蔑的冷嗤。
王石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举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,却依旧固执地伸着,带着一丝卑微的恳求:礼…
礼不可废,殿下…
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