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世子少年意气,豪气干云,老夫佩服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
他拖长了调子,语气陡然转冷。
“这制盐之术,关乎国计民生,非同儿戏!”
“国库那堆积如山的受潮粗盐,是陛下忧心国事的明证!”
“世子一句轻飘飘的简单,莫非是觉得陛下与满朝诸公,都不如世子你明事理、懂盐务?”
“还是说,世子以为凭几句诗才,一点机巧,就能点石成金,将这废盐变成细盐?”
“此等关系军国大计,黎民温饱之事,若因世子一时妄言而贻误时机,动摇国本,这滔天罪责……世子,你可担待得起?”
他句句诛心,将动摇国本的大帽子狠狠扣向陈争。
刘寰的话如同火上浇油,让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压抑。
一些大臣也微微颔首,显然认同刘寰的质疑。
陈争却毫无惧色,反而挺直了腰背,目光如炬。
先是冷冷地扫了刘寰一眼,那眼神锐利如刀,让刘寰心头莫名一悸。
陈争转向龙椅上的皇帝,声音斩钉截铁,破釜沉舟:“陛下!皇后娘娘!诸位殿下!臣绝非妄言,更非醉酒失态!”
“刘尚书所言贻误军机,动摇国本之重责,臣心知肚明!”
“正因如此,臣才更要以身家性命担保!”
“臣,掌握一种快速、高效、成本低廉的提取细盐之法!”
“此法无需繁杂工序,无需大匠耗费时日,即便是受潮板结的粗盐,甚至是最劣质的矿盐、海盐,皆可提纯为雪白晶莹、毫无苦涩的上等细盐!”
“臣,愿在此立下军令状!”
陈争的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金铁交鸣,响彻整个凤仪殿。
“三日之内!臣若不能从受潮粗盐中提取出臣所说的细盐,甘愿领受任何责罚!”
“无论陛下如何处置,臣与陈国公府,绝无怨言!”
他声音清朗,掷地有声,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,在寂静的凤仪殿内轰然炸响!
这军令状下得如此干脆狠绝,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宣言震得目瞪口呆!
连气得背过身去的李蓉,也忍不住惊愕地转回头。
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向那个站在大殿中央、身影却显得异常高大的青年。
陈震年脸色瞬间煞白,手中的酒杯终于拿捏不住,“当啷”一声掉落在桌案上。
刘寰脸上的讥讽也凝固了,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难以置信。
李成民死死地盯着陈争,直到看见陈争那坚定从容!
片刻的死寂后,皇帝猛地一拍扶手,霍然站起,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。
“好!好胆魄!”
“陈争!朕信你!朕准你所请!”
“即刻起,国库所有受潮粗盐,任你取用!”
“需要什么人手、什么器具、什么场地,尽管开口!”
他身体前倾,声音洪亮如钟,带着帝王的威压和殷切的期望:“告诉朕,你都需要什么?!”
赵德海激动的脸黑红!近五旬的年纪,此时如孩童般激情四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