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李斯涵还有二虎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,爷爷和方露要替倪叔的老爹办丧事,所以一直到第四天下午才回来。
爷爷说我们离开的第二天,冤死洼里漂起一大片白骨和尸体,因为都没办法辨认,但他们肯定都是这几十年来冤死的二水沟村民,所以就在村外找了一块地把它们统一埋了,又做了一场超度法事,总不至于做了孤魂野鬼。
这也算是我的算命铺子开张以来正式的第一单生意,虽然只挣了爷爷办丧事的一点辛苦钱,但我心里还是挺满足,毕竟是我第一次独自处理这种事情,甚至有点喜欢这种未知的刺激。
李斯涵在我家待了差不多一周就回去了,说是她干妈带着瑶瑶要出国定居了,她要去再看看,吴兴明的后半生注定要在监狱里渡过,可她媳妇和瑶瑶都是无辜的,临走前我让斯涵把两张附身符转交给她干妈,希望她们以后能平平安安。
经过这次事情,我“瘸子九”的名号也算是有了一些知名度,隔三差五就有人上门,问卦找人,找东西,算姻缘......各种事情都有,虽然都只是一些小事,每次的酬劳我也从不自己说,全凭来求卦的人随意给,但也能维持小铺子的日常经营,所以过得特别满足。
二虎已经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,每次都是在我的催促下才极不情愿的回家看看他奶奶,可他不知道能见到他奶奶的次数,已经不多了。
这天,因为又进了一大堆纸扎和纸钱的缘故,刚好二虎回家了,爷爷和方露也接了丧事没有回来,我一个人一直忙到晚上快十二点了才把东西整理完,正坐在床上坑馒头,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,而且敲的是我算命铺的小门。
因为以前也有爷爷半夜让办丧事的主家过来拿纸扎纸钱的事情,所以我并未多想,拿着馒头跑去开门。
如果换做两个月以前,大半夜的时间,而且整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,我是断然不敢进来这堆满花花绿绿的纸人纸钱的房间,但现在看惯了这些东西,没有一丝害怕。
我问了一声,没人答应。
打开门后,一股冷风迎面扑来,虽然心在是九月天,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可门口空空荡荡,连个鬼影都没有,只有挂在门口的两个大灯笼随风摇荡。
我咒骂了一句,指不定又是那个无聊的醉鬼半夜捣乱。
转身关上门,刚走了没几步,敲门声再次传来。
卧槽,这是看我瘸腿跑的慢,好欺负吗!
我气哼哼的跑过去快速拉开门,可除了一股迎面的冷风和地上多出的一滩水渍,还是没有半点人影。
难道是什么脏东西?
我心里一惊,迅速打开阴阳眼,把门外都环视了一圈,还是什么也没看到,这时我手腕上的符号有了轻微的反应,同时一股微弱的阴气出现在我背后。
遇到鬼不可怕,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转身后会看到什么。我站在原地不敢回头,同时脑子里已经画好了足以让厉鬼魂飞魄散的符咒,准备转身瞬间直接给它致命一击,我体内的那股气也随之调动起来,整个屋子完全被我散发出的强大阴气笼罩。
我缓缓回过头,一个穿着粗布白汗衫的人低头跪在我的案桌前,身上还在不停滴水,看它的样子,应该是个老头。
我走到桌子前,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头,语气严厉的说道:“你好大的胆子,一个刚死不久的新鬼,竟然敢来我这里找事,真是活的不耐烦了。”
我的话里融进了道气和阴气,一般的鬼怪哪怕是听上一句都会瑟瑟发抖,此刻他正爬在地上,身体不停抖动着。
我确定他没有伤害我的能力后,收起了身上的阴气,老头身子稍微抬起一点,可依旧不敢抬头看我,苍老沙哑的声音说道:“先生,我并非有意吓你,实在是我死的冤枉,有家难回,还希望先生能帮帮我。”
我坐在案桌后面的太师椅上,让他把事情的原委详细说给我听。
他告诉我他姓李,今年五十八岁,就住在距离我们村子五公里远的李村,一周前他办完事从外地坐车回来的时候,在路上出了车祸,客车掉进了黄河边的一个水潭,一车三十人全部遇难,后来其他尸体都被陆续打捞,可唯独他的尸体没有被打捞队发现,至今还泡在水里。
“你想让我告诉你的家人去给你收尸?”我问道。
李老伯点了点头。
“那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。”
“我家.......。”
他话还没说完,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,李老伯的身影随即消失在原地,不一会爷爷和方露出现在门口。
爷爷看着大半夜端坐在太师椅上我的,又看了看地上那滩水渍,说道:“九娃子,不管你的对象是什么,一定要记得做事有始有终。”
说完后和方露拿了一些纸扎纸钱,又出门了,估计爷爷已经看出我刚才在做什么了,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,他们走后,我又等了好久,都没有等到李老伯再次出现。
一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,也没有等到李老伯再次出现,爷爷和方露也一直没有回来,我忍不住爬到桌子上睡着了,不知道睡了多久,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我,睁开眼发现竟然是二虎,这货不是前天才回家吗,怎么今天又回来了。
桌子上还放着一大堆零食,二虎正一张大脸盯着我,嘴里还嚼着口香糖,含含糊糊的问我怎么大半天爬在这里睡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