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聊天记录打印稿的时候，李婉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，要不是被手铐拉着，几乎要瘫软下去。

长时间的沉默后，她终于抬起头，脸上不再是那种柔弱无助的表情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绝望与怨恨的冷笑。

“呵…呵呵…保护我？他当然要保护我，因为他那点破事，要不是我，王猛怎么会知道。”

这句话如同惊雷，炸响在审讯室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林沐雪厉声追问。

李婉的眼神变得空洞，仿佛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：

“王猛他就是个魔鬼，他根本不爱我，他长期对我精神控制，说我离不开他，把我所有的钱都控制在他手里。”

“他甚至…甚至敢把别的女人带回家，在我面前…羞辱我…”

她的声音哽咽起来，充满了屈辱和痛苦。

“我真的受不了了，我想讨好他，我想让他对我好一点，有一次我帮我哥收拾书房，我无意中发现了他藏在暗格里的一些东西。”

“那是我哥在国外当雇佣兵的一些资料和照片，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，傻乎乎地拿去告诉王猛，想证明我家也不是毫无用处的，想换取他一点点怜惜。”

她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：“可我太天真了，王猛那种人，怎么会怜惜我？得到这些资料后，他更是变本加厉地折磨我，还用我哥的秘密同时勒索我们两个人。”

她猛地抬起头，眼中爆发出滔天恨意：“所以他必须死，只有他死了，我和我哥才能真正解脱。”

“所以，是你主动向你哥提出了杀了王猛，重获自由？”李齐追问道。

“没错。”李婉承认得干脆利落，“我哥那个人，看似冷酷无情，其实把我看得比他命还重。”

“我只需要在他面前不断哭诉王猛是怎么虐待我的，如果没有王猛，我们就能获得新生，他自己就会萌生杀死王猛的念头。”

审讯室里一片死寂。

林沐雪和李齐看着眼前这个女人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

真相竟然如此扭曲黑暗。

……

结案报告墨迹未干，办公室里还残留着昨天熬夜加班后的泡面味。

李齐伸了个懒腰，顺手就抄起了椅背上的外卖服。

“唉，总算办完了，这个时间正好去跑几单。”他一边嘀咕，一边将外卖服往身上套。

可就在这个时候，一只白皙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。

“等等。”

林沐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味道。

李齐回头，看见林大队长俏脸板着，眼神有点飘忽，没正眼看他。

“咋了，林队？案子都结了，你还不准我搞点副业创收啊？”李齐嬉皮笑脸道。

林沐雪清了清嗓子，目光扫过窗外，好像在看什么好看的似的：“最近…技术科那边监测到一些网络波动，怀疑是‘衔尾蛇’那帮人又有活动迹象了。最近外面可能不太平，你先不要送外卖了。”

“衔尾蛇？”李齐挑眉，“那帮人又出来了？有具体线索吗？”

“还在排查，总之，你给我安分点。”

林沐雪语气有点冲，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烦躁。

“队里最近要整理历年旧案卷宗归档上传，档案室那边缺人帮忙，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，去那边搭把手，总比出去送外卖安全。”

李齐眨巴眨巴眼，看看林沐雪那明显言不由衷的样子，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外卖服，只好点头同意道：

“好的林大队长，保证服从安排，扎根档案室，为我们局的档案事业贡献力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