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青言有些自嘲地笑了笑:“我的性格你也知道,古板正经,不爱说话,更不会说漂亮话。这些年虽有了些许长进,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。”“不是的,言言,你很好的。”甄青竹擦擦眼泪,反过来安慰她,“你温柔又坚韧,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镇定。有你在身边,我只觉得安心。”“我不适合做商人。”古青言笑着,“当初离家,也只不过是觉得继续留在这里没什么价值而已。”“这些年,我也经历了一些风雨,困苦。但总的来说我过得很好。或者说,是极好。”“所以说,阿竹,不要愧疚。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。”甄青竹的眼泪又泄了闸,扑到古青言怀里“哇哇”哭了起来,跟个小孩子似的。古青言撸阿金似的顺了顺她的脊背:“好了不哭了,来看看姐姐给你准备的礼物。”甄青竹坐起来擦了擦眼泪鼻涕:“我才是姐姐。”古青言嗤笑,掐住她的两颊揉捏:“你瞧你这三岁小孩似的哭法,你哪像个姐姐。”古青言从榻边拿出一个盒子打开,推给甄青竹。甄青竹好奇地接过来,只见叠放整齐的朱色衣裙摆放在盒中,衣裳纹样用金丝勾勒。那金丝竟是货真价实的黄金!甄青竹瞪大了眼睛。金丝蜿蜒,精美异常,却与红裙映衬,丝毫不叫人觉得珠光宝气。“送我了?”甄青竹抖着手去摸那金丝,“是真金吗?我咬一口。”说着甄青竹竟真的拿起衣裳就要往嘴里放,古青言赶紧拦她:“出息!之前弄坏了你的礼服。就拿这个补给你吧。”衣裳是古青言从仙界带回来的,本就打算送给甄青竹做礼物。礼服毁了,也算是歪打正着。“言言,你真好。”甄青竹大叫一声,又扑了过来。吸血毯湖面上漂浮着残破的尸首天光微亮,月影仍半遮半掩地隐匿在云间,甄古府却已经忙碌了起来。丫鬟小厮们进进出出,装箱卸货的声音不绝于耳。今天对甄古府来说是个大日子,甄古府少主甄青竹第一次带商队外出行商,将要远行。若她能圆满归来,就可以正式成为甄古府家主。古珺拉着两个女儿滔滔不绝地叮嘱着。甄青竹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,时不时笑盈盈地附和几句。甄父在一旁长吁短叹,满是担忧。另一边,张衣涛夫妇也拉着张辞晚的手擦眼泪:“我的晚晚,舟车劳顿何等辛苦,你怎么受得了啊。”张辞晚也万分不舍,声音哽咽,但还是坚定道:“爹,娘,女儿该离开你们的庇护了。”“再归来时,孩儿想生出一双宽厚的羽翼,也将爹娘都护在我的翅膀下。”古青言看着这一幕幕,百无聊赖。她打量四周,没看到睿安的身影。还是不肯来吗?想了想,她还是拦住一个小厮:“麻烦帮我把这封信交给睿安管事。”睿安,我不怕灾祸。如今妖界饱受灾祸之苦的,又何止万千呢?马车骨碌碌地走起来,浩浩荡荡的商队载着丝绸布匹,瓷器玉盏向着远方驶去。此行他们将一路向东至物妖族与植妖族边境,再沿静河北上,进入植妖族领地。转眼间商队已走了一月有余,周围的景致越来越陌生,官道上也愈发人迹罕至——临近两族边境了。“绛桐,咱们今天晚上在哪歇息?”甄青竹掀开车帘,问道。“赤松镇,边境线边上的最后一个镇子了。”“这么说明日我们就能到达植妖族领地了?”甄青竹有些兴奋,“听小姨说那边如今乱的很,她被绊住脚好些日子才得以脱身。”古玎前些日子刚带队从植妖族回来,说什么也不肯再去了。但她闲不住,这不,与甄青竹一干人同天出发,又往动妖族去了。“植妖族乱,动妖族能好到哪去?小姨也真是奇怪,说什么也不肯跟我一道。”甄青竹嘟囔道,“她经验丰富,若是能有她陪同,此行必能顺利许多。”“吁”,勒马声在耳边响起。来人叫贯子,是甄古府的一名小厮,弱冠之年,马却骑的很好。因此被甄青竹派遣到前头探路去了。“少主,三姑娘,前路怕是走不通了。”少年清脆的声音带来坏消息,却没有多少忧愁。“怎么回事?”甄青竹皱着眉探出头。“边境线被植妖族封锁了,说是怕动妖族从咱们这边潜过去,不准任何人进入。”贯子如实道。甄青竹一听很是气愤:“这植妖族是有被害妄想症吗?竟还怀疑到我们物妖族头上!”古青言劝住她:“阿竹,两族战事惨烈,植妖族想必是吃了这等亏,才会有此决策。我们绕道就是了。”